易爺爺,一個高雄的老爺爺,住在他附近的人都覺得他是一個和善的老爺爺,小朋友都往他家跑,因為糖果、餅乾從不缺,甚至因為他的熱心,附近的爸爸媽媽們有事無法照顧小朋友的時候,也都會把小孩子往他家送。
「我去易爺爺家。」是每次易爺爺落腳處,附近小朋友最常說的一句話。
「爸媽要忙,所以今天要帶你去易爺爺家。」是每次易爺爺落腳處,附近爸媽們在繁忙時最通用的一句話。
「你真的好棒喔!我好喜歡你喔!我家有好多糖果,你跟我回家,我拿給你!」是每次易爺爺落腳處,易爺爺最常對孩子們說的一句話。
「你家的小孩真的好可愛、好聰明喔!」是每次易爺爺落腳處,易爺爺最常跟父母親說的一句話。
這四句話,在易爺爺住過的高雄每個社區流竄,每一句話的開始,都是以一個小天使的傷痛結束…
易爺爺經常搬家,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搬家一次,一個社區一個社區的搬…
但,每個去過爺爺家三次以上的小孩,最後都變成一個個破碎的天使,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…
「還好他在第二次入獄後,死在獄中。」這是接觸易過爺爺的評估小組對易爺爺的逝去後,做下的結論。
是的,還好他死了,還好他在第二次入獄後死在獄中...
易爺爺,一個「固著性戀童癖患者」;一個無法停止傷害小天使的病人;一個跟許榮洲一樣,在獄中說不能保證不會再犯的性侵害加害者;一個像林國政一樣,除非再犯案不然現行法律對他無法可管的人...
易爺爺的外表和善,跟住在你我家附近的普通長者一樣,甚至比他們更加讓人對他信任,他對小孩有無比的愛心,他主動熱心的注意著住在附近的每個孩子,他對孩子比小孩的爸媽更有耐心,他從不吝嗇給孩子幫助與關心...
但,他的每個落腳處,總會變成一個人間煉獄,孩子受傷了,爸媽不知道,女孩被性侵、男孩被雞姦,孩子們不會表達,只會哭鬧,卻說不清楚自己受到了什麼傷害。
有爸媽在繁忙時,還是把孩子帶去易爺爺家,請易爺爺幫忙顧一下。孩子鬧著不要去易爺爺家,父母以為孩子在自己繁忙時還在鬧情緒,把孩子訓斥了一頓、甚至於打了一頓,還是硬把孩子往「熱心和善」的易爺爺家送。
直到易爺爺搬到了第一次入獄前的住處時,終於,有爸媽發現了孩子變的不一樣,帶去醫院檢查,詳細詢問下,易爺爺的面具才被徹底地被撕開!
入獄前最後住處,全案終結、罪證確鑿,總共有八個男孩女孩,一個個都傷痕累累,甚至有長達半年以上在那個易爺爺的第一次的...而這八個,還不包含父母不願意被發現、證據不足的、以及之前社區的…
爸媽哭斷腸,不能原諒自己在孩子要去易爺爺家時,阻止一下;甚至不能原諒自己,是自己把孩子往惡魔的手中送…
易爺爺帶著八個罪證確鑿的、十幾個證據不足的、數十個還未爆開的小天使破碎人生,入了第一次的監獄。而留下數十個殘破不全的家庭在監獄外…
易爺爺在獄中好幾年,好幾個治療咨商師跟他會談,易爺爺無法改變。刑滿,帶著治療師的無奈與恐懼,易爺爺一樣離開了監獄…
悲劇結束了嗎?沒有!易爺爺出獄後,不到四個月,又因為三起罪證確鑿的男童雞姦案,再度入獄。又一個社區受染,又帶著所有破碎的小天使的心、自責不已父母的痛,易爺爺第二次「光榮入獄」。
第二次入獄判七年,易爺爺不堪牢獄之苦,「終於」、「慶幸」的死在獄中…
易爺爺的故事隨著易爺爺的離開人世結束了嗎?不!很遺憾的,有三分之一的男童受害者,變成了「下一個易爺爺」!!
這些人現在在哪?很沉痛的,他們正散佈在你我四周、或許在高雄、或許已經散佈在每個縣市…
而他們在幹嘛?當我在寫這篇文、您在看這篇文,他們此時可能正在撕碎著一些小天使的小衣服、撕碎著一些小天使美好的人生、撕碎著一些家庭和樂的未來…
這些孩子會是誰?他們可能是陌生人,但也有可能正是你我的親人…
這些家庭會在哪?他家、別人家、還是不小心會輪到我們家?
易爺爺只是一個案例,一個發生在高雄非常有名的案例,可是他卻是真實的寫著內政部所謂的如果「白玫瑰法案」通過,有74個「高再犯危險群」的可能走過的人生,可能帶給你我的恐懼與悲劇…
法案要過,因為我們怕這樣的人生,會將是你我要走過的路,我不想再為任何一個小天使抹去他心中的傷口,我更不想再跟任何一個受害者家屬無力又無奈的默默聯絡著…告訴他們我們會是他們永遠不會放開的手…
我們可不可以讓這樣的悲劇停止發生?我們可不可以讓這74個人能「有法可管」,而不是當你我犧牲時,再去承受這個「無法可管」之下的傷痛…
我累了,累於在處理每一個案例時,看到那些無法改變的「性侵加害者」被一次又一次的毫無配套的放入這社會;我累了,累於在面對每一個受害者時,看到那些傷口倘血的「性侵受害者」被一天又一天的重覆折磨的躲在每個腳落。這些,是我們這些幸運的人看不見的,卻是這世上許多角落隱藏著的。
我更累的是,看著法案無法通過,那些礙於新法舊法適不適用問題、刑滿後無法改變卻又對他無可奈何的「高危險再犯性侵加害者」一批一批的回到我們這個社會、我們的身邊。
為什麼要讓我們去承受這些?為什麼不讓大家免於恐懼?讓有危險的人都「有法可管」!讓每個有危險的人都「戴上腳鐐落實治療」、讓每個有危險的人都讓我們知道、讓我們可以防範?
我不想再為每一個受害者開記者會,因為不忍!不忍那種眼淚一顆顆穿透心的感覺、不忍那種雙手一次次顫抖的無力緊握。就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、將傷害就此停止嗎?要讓一個「性侵加害者」服法、受到該有的控管,一定要犧牲上好幾個「受害者」嗎?社會一定要如此的殘酷嗎?
讓易爺爺的悲劇到此停止好嗎?可不可以?讓「易爺爺」別存在我們身邊,因為我們的身邊,都是我們的至愛、我們的親人…
摘自EVA 網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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